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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度精选中篇小说卷——绑架(五)

来源:群众出版社 作者:彭祖贻

孟瑶也皱起了眉头。这时,吧台上的电话响了,孟瑶起身拿起电话,听筒中传出一个阴气十足的女人的声音,“是春意茶坊吗?找你们老板娘说话。”

孟瑶一听那声音,立即感到浑身突突地往外冒鸡皮疙瘩,“我就是。”她硬着头皮说。

“老板娘怎么称呼?”电话中的女人问。

“姓孟,请问——”

“别请问了,我是谁并不重要,东方先生这几天是不是经常去你那儿喝茶?一个有钱有风度又神经兮兮的男人对不对?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感觉了?”电话中的女人冷笑了几声,“孟小姐,你开茶坊就好好地开你的茶坊,现在可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年代你知道吗?”

“你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孟瑶生气了。

“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离他远点儿。”女人话音一落,电话也挂上了。

孟瑶拿着发出嘟嘟忙音的电话发呆,“怎么回事?”雪儿问。

“一个女人打电话威胁我们,让我们离东方远点儿。”

“她是谁?凭什么?乖乖,有故事了。”雪儿似乎很兴奋,“你想怎么办?”

“东方晨曦是不是有危险?”孟瑶茫然地问。

梅林花园位于城郊的一座小山下面,整座山包杉松成荫,绿郁葱葱,山脚下有好大的一片梅园,这里以前属于一家国营农场,九十年代初,一位回乡省亲的华侨看中了这里的风景,投资建了这座名为梅林花园的别墅群,二十多座小洋楼清一色的西洋建筑风格,花园中还建有网球场和游泳池,算是给城市添了一景,但从经济的观点来看,则属于决策性的失误,由于房子的价格太高,建起后问津者甚少,能够买得起这种花园别墅的人比投资人想象得要少,至今有一多半是空的,由于这里实行的是封闭性管理,普通市民只能远远地像观赏风景一样看上一眼,无形中给人一种神秘的印象。

东方晨曦开门的时候还穿着一件布质睡衣,头发也是乱蓬蓬的,一副迷迷糊糊、疲惫不堪的样子,一见门外站着的两个姑娘,眼睛马上亮起来,“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面为自己不雅的样子道歉,一面忙不迭地将孟瑶和雪儿让进门,“请随便坐,我换了衣服就下来。”

宽敞的客厅地上铺着原木色地板,大厅的中央摆着钢琴和一套檀香木的组合椅,椅子中央的茶几上摆着一副散开的扑克牌、一大堆证券方面的报纸和股票,一盒散开的积木,还有一只已经喝了一多半的葡萄酒瓶和一只高脚玻璃杯,孟瑶拿起几张股票看了看,顺手交给了雪儿,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目光,脸上都露出狐疑之色,这些股票都是市场正在流通的证券,数额都不小,可这个人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扔在客厅中。

东方晨曦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又恢复了惯有的绅士风度。

“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两位小姐的芳驾会光临寒舍。”他张罗着给她们拿饮料。

“如果说你这叫寒舍,世界上就没有暖舍了。”雪儿说,“你晚上好像没怎么睡觉?”

“是吗?能看出来?睡是睡了,失眠,只好又起来,找点事做,消遣消遣。”东方晨曦将茶几上的扑克牌、股票、积木一股脑儿地扒到怀里,往身边的沙发上一抱,将一堆各式各样的饮料摆上,“我不知道两位喜欢喝哪样,两位随便挑吧。”

看样子他很少在家里接待客人,有些手忙脚乱的,孟瑶说:“你把那些东西都收好吧,特别是股票,那都是钱呀,别到处乱扔。”

“没关系,我这儿基本上没人来,通常情况下,这屋子里就我一个人,”他说,“我有一个习惯,每次去证券交易所之前,都要先在家里看看证券报,再用扑克算一算运气,如果算得好,我再用积木搭房子,我搭房子绝对不用看图样,凭想象随意地搭,如果说搭出来的房子我自己看着满意,我就去交易所,准赚。”

他这番话听起来又有些颠三倒四的,但样子又非常认真,孟瑶想笑又不敢笑,也认真地说:“这说明你的感觉非常好。”

“对,你说得很对,我做事全凭感觉,我的感觉不会欺骗我,我今天搭房子感觉就挺不顺的,搭了几次没一次感觉好的,所以我今天就决定不去交易所了,如果我去了,就不可能在家里接待两位贵客啦。”他冲着两位小姐伸出一根指头,“我告诉你们一个真理,人要相信自己的直观感觉,看人只需要看第一眼就够了,你第一眼看那人舒服,你就大胆地与他交往,看得不舒服,千万别再打交道了,我就是因为第一次去你们那儿看到两位小姐很舒服才不断地到你们那儿去。”

雪儿说:“东方先生,看来你很喜欢漂亮的女人?”

“还有钱,没有钱很难享受生活。”东方晨曦笑道,“美女与金钱,是不是男人眼中最好的?人如果不遮掩自己的话,我想大多数男人都会承认这一点。”

雪儿与孟瑶交接了一下目光:“东方先生,你一定拥有过不少的美女吧?”

东方晨曦摇摇头:“不知道,我也反复问过自己,除了这间房子里的东西,我还拥有什么?有没有美女我不敢说,但别人有的亲人我总该有吧?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我的生命出现了一个断层,大脑中好像有一堵墙,墙那边的昨天是个什么样子我完全不知道。除了这幢房子里所有的一切之外,我实在不知道我曾经拥有过什么,又曾经失去过什么。”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雪儿又问。

他苦苦一笑,“能说得清楚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现在唯一知道的是,两个多月以前的一天,具体时间是九月二十七号的上午,这个小区负责打扫卫生的钟点工来我这儿打扫卫生,进门后发现我倒在客厅的地上,昏迷不醒,钟点工喊来了保安,将我送到医院,我在医院昏睡了半个多月才醒过来,醒过来之后,我对过去的一切都丧失了记忆。医生说是失忆症,我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人,你们跟我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我的智商是不是不低于任何人?”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已经从门口保安那里得到了证实。”孟瑶说,“奇怪的是,他们对你的来历也不太清楚。”

“你们在调查我?”

孟瑶说:“不,是想帮助你。像你这样的情况在我们的一生中还是第一次遇见,只觉得怪怪的,别的我也说不清楚,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帮你,帮你恢复记忆。”

“谢谢,谢谢。”他说,“可是,我们该从何处入手呢?”

“既然你住在这里,当然要从这里入手,对了,你在这里买了房子,我们何不到物业管理部门去查一查当时买房子的登记?”

“你这个主意早过时了,”东方晨曦摆摆手说,“为我治病的吕医生是个好心人,他提醒我,说我身边没有亲人保护着,所以不要轻易让别人知道我得了失忆症,怕我吃亏,他让我别急,慢慢地想,他估计我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恢复记忆,他说,一旦遇见了某种能触动我心灵的事物,说不定我的记忆一下子就恢复了。所以我也不敢公开地找人打听我自己是谁,梅林花园的老板一般都在国外,我对这里的管理人员的底细又不太了解,我怕他们知道我的情况后会害我,要查也只能等老板回来再说,我一直在等着。这里的保安只负责安全问题,这里的房主一般也不愿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底细,你们大概也能想象得到,住在这里的男女不一定就是夫妻。”

“有道理,”孟瑶点头说,“可你当时究竟是什么原因昏倒在客厅中呢?”

“没有明显的外伤,吕医生认为是重物打击头部引起的内伤所致,打击工具的外面包有软物,比如说床单、毛巾什么的,所以不会出现明显的外伤,但是,去医院做CT,做脑电图,都查不出原因,吕医生说,人这种动物太复杂了,复杂到现在还无法解释自身的许多问题。”

“我想,应该能在你住的地方找到一些线索,”雪儿说,“东方先生是否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如果愿意,我们可以帮你。”

“这可是我求之不得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打算怎样帮助我。”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们可以仔细地检查一下这间房子,”雪儿说,“你不会怀疑我们的动机吧?如果不是看到孟瑶对你……我才懒得惹这个麻烦。”

“哪能呢?能得到两位小姐的帮助我求之不得。”东方晨曦连忙说。

“我们今天来还有一个原因,”孟瑶说,“昨天你离开我们茶坊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是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很阴,听那声音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那女的威胁我不要太接近你,离你远一点,很有点儿莫名其妙,所以我担心你有什么危险,也想来看看。”

“女的打电话威胁你?是什么人知道我这几天去你们那儿?难道我真的曾经跟什么女人有瓜葛?”东方晨曦又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别多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助你恢复记忆。”雪儿说。

“除了我卧室的那个保险柜,能看的地方你们都看了,差不多是翻了个底儿朝天,”东方晨曦一边下楼梯一边说,“有什么印象了吗?”

“印象肯定是有,但对帮助你回忆不一定有什么帮助。”孟瑶说。

“说说看,也许你的印象会对我有什么启示?就像是钥匙,帮我打开记忆之门。”

“那好吧,翻了半天人也累了,我们到客厅坐下来说吧。”孟瑶下楼落座后,端起先前未喝完的饮料呷了一口,“我的第一印象是奇怪,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好像你这屋是被人彻底清理过,说是清理过吧,又不完全像,如果清理过的话,这些价值不菲的股票怎么又会留下来呢?”

“这个问题很好解释,股票全在我卧室中的那个保险柜里,保险柜里还有些钱,别的就没有什么了,如果说真的有人清理过我的屋子但没拿走股票的话,很可能是打不开保险柜。”东方晨曦解释道。

“有这种可能,”孟瑶说,“不过,另一个奇怪的问题又出现了,你不是患了失忆症吗?你那保险柜是数码锁,你又怎么能打开?”

“我也感到奇怪,反正我从医院回来,一打保险柜就开了,一拧那锁,开锁的号码就自动地出现在我的脑子里。这个现象我问过吕医生,他说可能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这样解释倒也说得通。”雪儿说。

“你们还有什么印象?”东方晨曦问。

“你是一个很富有的人,这房子,还有房子里的一切都是证明。”孟瑶说。

“这一点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没钱不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东方晨曦说。

“这个家里没有女人。”

“这你就错了,经常来的那位钟点工就是女的。”

“我指的是女主人,”孟瑶说,“没有女人的衣服也没有其他女性用品,唯一与女性有关的只有你卧室里的一幅画,就是那幅大海边的逆光照片,我分不清那是夕阳西下还是旭日东升的时候,那姑娘站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背景是平静辽阔的大海和鲜红的太阳,非常的浪漫,东方,那张照片能不能唤起你一点儿什么?”

“不能。也不能说不能,好像应该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没关系怎么会在我的卧室里呢?那明摆着是一幅私人照片对吧?不是从街上买的那种普通的画儿。”东方晨曦说,“我也想过,可就是想不起来那照片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那幅照片不是在街头随便买的艺术品,而是一幅私人照片,照片上的姑娘应该是与你的生活有着某种联系的人,不然的话,你不会把它挂在卧室中。”孟瑶说。

“孟瑶,”雪儿说,“我看那张照片,另外还发现了一个意外。你没发现吗?”

“没有,什么意外?”

“你没发现照片上的姑娘长得像你吗?我指的是轮廓。”

“像我?怎么可能呢?我的照片怎么可能在他的卧室里!”

“我说的是像,不是说就是你。”雪儿说,“东方先生你认真地看看,像不像?”

“还真的是呀!”东方晨曦盯着孟瑶看了一阵子,转身跑上楼,不一会儿就将一个一尺见方的精致相框取了下来,端在手上对着孟瑶看了又看,连声说:“像,像,真像。我说第一眼看到你怎么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因为这张照片?这么说我以前的生活中真的有一个长得跟你很相像的姑娘?”

孟瑶接过相框看了看:“我看怎么不像?这朦朦胧胧的,也看不清楚啊。”

照片上的姑娘长发飘逸,长裙如旌,双手伸出,欲托起海面那轮鲜红的太阳。

雪儿说:“你知道你长得是个什么样子?人最不容易看清楚的是自己。”

东方晨曦一听这话,马上盯着雪儿看了半晌,说:“看不出,雪儿,你这话说得太哲学了,这么精辟的语言出自一个漂亮姑娘的嘴里真是令人吃惊。”

雪儿说:“这算什么,随便说说而已。”

孟瑶说:“东方先生,我们的谈话跑题了,现在我们要琢磨的人是你而不是雪儿。”

东方晨曦说:“对,对,你接着你刚才的话说,仔细地帮我分析一下。”

孟瑶说:“看过你的屋子后我还有一个印象,你是一个情趣广泛的人,喜欢旅游、爱好艺术和收藏,特别是对人体艺术有着特殊的嗜好。”

“这个结论你又是从何而来?”

“你的收藏品不少,有邮票、火花、香烟盒,你甚至连外出旅游的门票都保存得很好,证明你走过不少的地方,至于对人体艺术的特殊嗜好嘛——从你床头柜上那一大堆画册能够看得出来,同时,我还认为你是一个现在已经剩得不多的追求古典浪漫爱情的男人,你别急着插话,插话容易打断我的思路,我为什么会这样评价你呢?我是有理由的:你有钱,拥有这么好的别墅,但你的别墅中没有任何女人跟你一起生活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女性用品,当然,你这房子在你受伤后被清理过,如果伤害你的人正好是女人的话,如果那个女人清理干净了所有与她有关的痕迹的话,那又另当别论,我这个看法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不过,从我跟你接触的过程中听到过你的谈吐,还是让我感到你无论是智商、情商还是个人的道德修养,都具有较高的水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愿意帮助你。”

“还有别的吗?”

“有,”孟瑶说,“你对经济问题应该有着超常的能力,你的书架上有大量经济类的书籍,你在已经患有失忆症的情况下还在关心股票,还在用你的方式炒股,我相信你所说的每天要先看证券报,后用扑克算运气,再搭积木,等等,绝对不是一个失忆症患者的怪诞行为,而是你多年养成的习惯,因为炒股本身就具有很大的冒险色彩,所以,尽管你患了失忆症,你还是在本能地坚持着这种习惯,综合以上种种情况,我由此得出结论,你大概不是一个就住在这栋别墅中单靠炒股为生的人,你应该还有别的事业。”

“你认为是什么样的事业呢?”

“我看你应该是一个干大事业的人。你别着急,我这样说一定有我的道理:第一,从你广泛的爱好来看,你必须是一个有时间闲适的人,小老板事必亲躬,做不到这一点;第二,有钱人不大可能将他所有的资金都投在这一栋房子里;第三,你的事业大概不在本地,这个地方的人不了解你,认识或者说知道你的底细的人基本没有,如果有的话,早该有人帮你恢复记忆了,因此——”

“我的事业在哪里呢?”东方晨曦着急地说,“如果真是你说的这个样子,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是等于白白地放弃了吗?别人乘我不在的时候,嗨,急死人了,如果我有公司或者是有别的什么事业,人不在的时候什么问题都可能发生啊,被人强占?被人破坏?孟小姐,你一定要帮我尽快恢复记忆啊。”

“你刚才不是说你受伤已经两个多月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即使你马上恢复记忆,也只能是减少损失,或者是追究那些害你的人,因此,咱们不要着急,光着急是没用的,”孟瑶说,“我们现在来想一想有哪些能帮你恢复记忆的线索,实际上我们现在拥有的线索已经不少了。”

“是吗?你说说看,都有哪些?”东方晨曦兴奋地问。

“我们一条条地讲,第一,你叫东方晨曦,是这个住宅的主人,这是可以肯定的;”孟瑶掰着指头说,“第二,你对经济问题、对股市所表现出来的能力;第三,你广泛的情趣,你到过那么多的地方,我想,每一个地方都有可能唤起你的某些记忆;第四,你见到我和雪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们刚才又在你的卧室中看到了一幅被你们二人认为有些像我的姑娘照片,你本人也说第一次见到我就有一种好像我们相识已经很久的感觉,这说明你的记忆深处一定有一位让你难忘的女性,这位女性长得像我,我想,你如果想起了这位女性,那么你极有可能恢复全部记忆。”

“这么说我还有希望?”

“只要我们自己不绝望,希望就是永远存在的。”

这时,客厅中突然响起一阵悦耳的电子音乐声,是门铃响了,“大概是吕医生来了,”东方晨曦起身说,“他差不多每天这时候都要来看看我。”

门外走进了一个清瘦白净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珐琅架的近视眼镜,东方晨曦迎上前,又领着他走到孟瑶面前,介绍说:“这是吕医生,吕医生,这是孟瑶,这是雪儿——”

“不用介绍了,”吕医生与两位姑娘相视而笑,“我们认识。”

“你们是——”东方晨曦狐疑地看着他们。

“两位小姐很关心你的病情,专门去找过我,了解你的情况,也谈过你们认识的过程,想找到一种能够帮助你的办法,”吕医生解释说,“东方先生,我正要祝贺你无意中得到了两位难得的红颜知己。”

“原来是这样。”东方晨曦仿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今天感觉怎么样?”吕医生问。

“愉快。”东方晨曦说,“两位小姐光临,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愉快。”

“愉快就好,”吕医生说,“不过,我得站在医生的立场上提醒一下你们双方,东方先生要随时注意调节心理状态,对人要明确地树立信任感,不要多疑,当然,这不包括应该保持的警惕。今天看来是开了一个好头,今后每当疑心出现的时候,你就马上提醒自己,要信任别人;孟小姐,你们二位也不要操之过急,用循序渐进的方式来帮助他恢复记忆,如果有可能的话,二位可以陪他一块儿到外地旅行,四处走一走,换换环境。”

“这是个好主意,我很乐意,只要东方先生不反对。”

“孟瑶,茶坊你不要了?”雪儿在一旁噘起嘴说。

孟瑶浅浅一笑:“茶坊有你不就行了吗?”

“我看你们那茶坊每天的收入并不多,这样吧,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造成了你们的经济损失,全部由我负责怎么样?”东方晨曦显然很喜欢吕医生的意见。

“用不着这样,”孟瑶说,“我们俩开个茶坊只不过是找一种消遣的方式而已,金钱目前对于我们姐妹俩来说,好像还不是什么问题。”

“我是怕影响东方先生炒股。”雪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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