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刑警故事”专栏（十）
魑 魅
2008年元旦刚过，一场世纪冰灾笼罩江南天空，天寒地冻，白雪皑皑，大地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进入了银白色的世界，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江南纷纷扬扬的大雪，不同于江北，它是冻雨加雪，雪上加冰，冰上加雪，冰冻加雪，路面结成一层层厚厚的硬邦邦的坚冰，长时间，不销不融，不融不化，顽固不化。
冰冷的铁路，钢轨上结满了厚厚的冰块，火车停开，铁路伸展，宛如长龙卧波;高速公路上，一排排客车、货车、小车身披白雪，在高速公路上摆起长蛇阵，恰似一条白色的巨龙，静静地等待破冰开道，巨龙腾飞;民航停飞，一排排飞机停在停机坪，犹如大鹏展翅，白雪皑皑，机场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天地间处在一片白茫茫的银白色的世界里，似乎静黙了……
一. 河滩裸肢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经历了百年不遇的世纪冰灾，严冻的大地渐渐地解冻回暖了。
汩汩的泉水咕噜咕噜地鸣笛，急不可耐地跑出泉眼，叮咚叮咚，兴高采烈地奔向远方，泉水无弦万古琴;潺潺流水，解冻的溪水迫不及待，沟渠河坝，大小溪流已经潮涌，滋润大地，奔腾不息。春雷唤醒了沉睡的万籁，冬眠的万物蠢蠢欲动，虫鸣蛙叫，青蛙跃水“蛙蛙”直叫，在池塘里欢快地戏水歌唱。草报芽庄，树生味蕾，报春花已经绽放，黄黄的油菜花盛情绽放，辛勤的蜂蜜嗡嗡授粉采蜜，回报主人。八角鸟和麻雀在田野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觅食，勤劳的村民正在田野劳作，耕田整地，人勤春早。一幅春和景明，春意盎然的水墨画。春回大地人间暖，春暖人间福满门……
开年的第一场及时雨一一春雨，自三月十五日开始，淅淅沥沥地下到三月十九日，渐渐地才有停歇意思。俗话说得好：“春雨贵如油，一场春雨一场谷”。春涨，是湘南大地特有的自然景观，古有永州八景之首一一萍洲春涨之美誉。
2008年03月19日。
清晨，嶺南县柑子园九嶷河渡口，机帆船嘟嘟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赶集的人们肩挑手提，争先恐后挤上渡船大担小担，大包小袋，鸡鸭鹅猪叫过不停，唯恐迟到，都想早点上船赶到集贸市场讨过好价钱，为春耕生产添置农具，化肥农药。俗话说得好：“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一生之计在于勤”。
九嶷河发源于九嶷山三分石，三分石位于九嶷山国家森林公园的顶峰，相传舜帝“南巡”崩于苍梧，葬于江南之野，三分石是舜帝天葬之处。三片巨石，壁立千仞，犹如三兄弟肩并肩地站成一排，并排耸立，直插云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莫过于此。九嶷河沿九嶷山顺流而下，上游称舜帝溪，中游称泠江河，下游叫九嶷河，径流一百五十公里，然后，注入潇水。
九嶷河水清岸绿，两岸高大的水柳光秃秃的，粗壮的树干泛着青光，鄂鱼皮似的树皮凸凹有致，树枝刚刚吐出蕾苞，树蔸的细根漂在河面上，来回摆动，宛如游丝，金黄金黄地摇头摆尾，欢快地歌唱……
“你家的鹅是喂草的，还是喂稻谷的?”刘三问道。
“ 你看是喂什么的?”王二答道。
“我说不准，莫不是喂饲料的吧!”
“你二十四颗牙齿，尽讲鬼话。”
船上闹哄哄的，张家长李家短，家长里短议论纷纷。时不时地还冒出一些荤段子，逗得满船大笑。谁家的女人漂亮，谁家的女人臀部大，谁家的女人乳房大，野趣横生，相得益彰……
船从九嶷河渡口的东岸向西岸开行，连日的春涨渐渐地回复了平静，河水平缓，机帆船拨浪前行，扬起阵阵浪花，一浪高过一浪，拍打两岸。
“快看呀!那里有一条人腿啊!”刘三用手指着对岸大声叫道。
一白色的东西漂浮在河面上，似腿非腿，模糊不清。
“哪来的人腿?大白天地尽讲鬼话。是你看花了眼吧!是模特的腿……”你一言我一语。
大家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就是没有人走近去观察，探过究竟，到底是人腿还是模特腿?就连船老板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船靠码头后，人们争先恐后，肩挑手提纷纷下船，匆匆忙忙地奔赴柑子园农贸市场。没有人管它是人腿还是模特腿，反正不是自己的腿，何必多管闲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三就不信这个邪，他始终坚信自己的眼力，应该是人腿，不是模特腿。散集后他独自来到渡口，探过究竟。当他来到早上发现腿的河岸时，已经没有了踪影，于是就沿河下游寻找，结果在柑子园渡口下游五十米处的河滩上发现了白色的东西，他走近一看，不看不打紧，一看吓得飞跑，
“啊”的一声大叫。
“人腿，人腿，真是人腿，作孽啊!还涂了指甲油，模特腿哪来的指甲油?”刘三吓得有多远跑多远。
当他气喘吁吁地静下心来的时候，心想人命关天，你不管我不管谁管?天地良心啊!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就走了。
于是，他掏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接警后，柑子园派出所周所长率二名民警马上赶到现场。
只见九嶷河柑子园渡口下游五十米处的河滩上，一条涂着红色指甲油雪白的裸腿，被二块石头卡住，呈“7”字状，静静地躺在河滩上在诉说着什么?……
二.迷雾重重
2008年03月19日下午三点半，湘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林支队长的手机铃声大作，是嶺南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周大队长的打来的电话：“您好!林支队长吗?我县柑子园镇九嶷河渡口发现一条裸腿。请求支队派员前来指导侦查破案。”
“好的!请保护好现场，做好前期的调查访问工作。我即刻率人赶往现场。”
接报后，林支队长立即安排分管刑技工作的王副支队长率痕迹、法医、照相等技术人员先行奔赴嶺南县公安局柑子园派出所。
河滩上发现肢体，案情重大，不能等闲视之，他立即将情况报告了市公安局局长刘建宽，刘局长指示：“依法客观全面地收集固定证据，确定事情性质，尽快查明真相，破获全案。”
林支队长马不停蹄，驱车于下午五点十分到达现场。现场位于嶺南县柑子园镇九嶷河渡口下游五十米处的河滩上。九嶷河穿柑子园镇而过，河面宽约五十五米，平均水深约五米，连日春涨的洪峰已过，河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两岸是广袤的冲积平原，一望无际，沿河西岸是一条水泥路面的乡村公路，蜿蜒曲折，九曲回肠。扑面而来的是泥土的芬芳，苏醒的万物各自为政，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和谐共生，美美与共，气象万千，一幅春和景明的美丽画卷。
距九嶷渡口下游五十五米，九嶷河西岸十五米处的河滩上，一条裸腿卡在二片片石之间，呈“7”字状，大腿根部朝上，脚趾朝下，五个脚趾头涂有红红的指甲油，特别显眼，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条女人的美腿，皮肤光滑白嫩，虽经河水浸泡，仍不失美的光泽，纤纤细腿从大腿根部处整齐切下，腿上无任何伤疤伤痕明显特征，依然光鲜照人。除此之外，现场没有发现提取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物证。
现场访问寻找第一时间发现裸腿的人一一刘三。据他反映三月十九日早上六点半，他从家里出发前往柑子园赶“闹子”(赶圩或赶集)，到达九嶷河柑子园渡口，已是早上七点十分，他乘船到达江心时，发现河的上游一漂浮物很像人腿，但是他不敢肯定，于是就惊讶地大叫一声，大家快看啊!河面上漂着一条大腿呢?于是，船上所有人不约而同，眼睛齐刷刷地向河面望去，由于连日的春涨，上游冲下来许多漂浮物，腿与漂浮夹在一起，若隐若现，一时半会难以分辨，大家七嘴八舌，有的说像人腿，有的说是服装店老板丢掉的模特腿，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谁也没有当回事儿，说说而已，一走了之。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
刘三总觉得奇怪，明明像人腿怎么就变成模特腿了呢?赶完闹子，下午三点半他独自一人来到渡口沿河寻找，结果在渡口下游的河滩上发现裸腿卡在二片片石之间，河水回落，漂不动了留在河滩上，特别是裸腿那红红的指甲油，让他坚信了这是一条人腿，而且，是一条女人的大腿。人命关天，不能等闲视之，于是，他拿起手机拨打110报警。
临场分析会议上，一个个疑问，一串串疑虑，始终萦绕在林支队长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现场仅仅发现一条左腿，右腿哪去了?头颅躯干在哪里?双手又在哪里?
死者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是外地人来本地务工，还是本地人在本地务工?
裸腿是从上游漂下来的，还是中游，下游漂下来的呢?是本地人杀人抛尸，还是外地人途经本地抛尸?甲地杀人分尸，乙地抛尸，长途奔袭呢?
第一现场在哪里?尸源源于何处呢?一系列的疑团在林支队长的脑海犹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团团迷雾，迷雾团团，重重迷雾，迷雾重重……
三·冤魂不散
寻找尸源，查找全国失踪人员信息库，发通报查找尸源，都石沉大海，一无所获。沿九嶷河上、中、下游溯流而上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唯一发现是，二月九日在九嶷河中游何家渡口，一菜农在渡口洗萝卜时发现了这条裸腿，他误认为是模特的腿也就没有在意，并且，用竹竿将裸腿推向河心，既没有报警，也没有认真看过子丑寅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充分说明裸腿是从中游泠江河漂流下来的。一时间，案件陷入了僵局，进展无望。
泠江河穿九嶷县城舜陵镇而过，是九嶷县的母亲河，舜帝溪流入舜陵镇即称泠江河，是九嶷河的中游。舜陵镇依泠江河而建，河堤上的建筑，有的基脚打在河中，有的打在河边，整条河被两岸的建筑围了起来，河从建筑群中穿过，梯形台阶码头随处可见，人们在河中洗澡游泳，洗衣洗菜，全赖泠江河水，它养育了世世代代勤劳勇敢的九嶷人。
三月二十六日清晨，气温降至0c度，大地结霜，泠江河面升起一团团白色的薄雾，犹如袅袅炊烟。万山朝九嶷的神奇自然景观，犹如穆斯林朝圣作礼拜，江山不墨千秋画，万山弯腰朝九嶷。
泠江河畔的莲花大酒店，面对九嶷大道，地处九嶷大桥的西头，九嶷大桥飞架东西，连接泠江河东西两岸，桥下的沿江大道分别从两岸桥下的干拱洞穿过，留下一大片接风拦雨的绝佳去处，西岸桥头的上游，河岸的水柳刚刚吐芽，整过树枝依然光秃秃的，树干泛着青光，树皮粗糙，犹如鳄鱼皮凹凸有致，河下的柳树根宛如游丝上下漂动，麻雀叽叽喳喳地在河面上飞来飞去，不时地落在柳树上，河水缓缓地流动，河清水岸，春和景明，气象万千。
清晨，林支队长从莲花大酒店出发，沿九嶷大道散步，九嶷大道是舜陵镇一条东西大道，双向六车道，中间隔离，行人道上的桂花树整齐划一，树冠呈球形状，绿树成荫，每当八月中秋，金桂银桂丹桂绽放，全城桂香四溢，香气扑鼻，令人心旷神怡。街道整洁，行人稀少，车辆无阻，赶早的人们步履匆匆。
林支队长脑海里始终想的是如何寻找尸源?这是破获该案的关键。他沿九嶷大道右侧徒步，来到泠江河沿江大道，从上游往下游，漫无目的地散步。想理清破案的思路，寻找突破口。
泠江河穿舜陵镇而过，如果杀人分尸的第一现场在舜陵镇，那么，九嶷桥就是最好的抛尸地点。于是，他来到桥下的干拱处，仔细查看，企图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最好是血迹。他猫着腰由内而外，由上而下仔细察看地面的不同之处，不同的颜色，异样的颜色，二十五米宽的干拱桥下面他足足看了两个小时，什么也没有发现?什么也没有找到?弄得他腰酸背痛，连腰都直不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下。
“钉铃钉铃。”手机铃声突然响，他一看手机已经八点十分了。同事们到处找他未见人，所以，打电话请他吃早餐了。他定了定神，站起身来，朝河面望去，这一望，不望不打紧，一望吓一跳。缓缓流过的河水，清澈见底，突然，他发现距九嶷桥干拱十多米处的河底有两个袋子，一黑一白，静静地躺在河中，悄无声息。他突发奇想，莫非是装尸的袋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捞上岸再说。
于是，他马上通知王副支队长立即带刑技人员赶来，并安排九嶷县公安局分管刑事侦查的向东局长，马上找来一条小船，水裤和打捞工具赶往九嶷大桥。此时，正是早高峰，为防止群众围观，引发恐惧心理，所有参战民警全部着便装，内紧外松，不露声色，秘密进行打捞。一会儿的工夫就将黑色塑料袋打捞上岸，剪开袋子一看，一颗人头耸立袋中，长发齐肩，双眼凹陷，牙关紧闭，可以断定死亡时非常痛苦，极度难堪。袋子里除了一颗头颅，还有二块红砖。打捞上白色的袋子，里面是一条黑狗和一些做法事的物品，与案件无关。
头和裸肢是否是同一躯体上的两个部分，必须通过DNA检验，才能认定。于是技术员快马加鞭，提取检材，检验鉴定，一气呵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九嶷桥下的人头和九嶷河渡口的裸肢为同一人身体上的两个部位。俗话说得好：“人命关天，冤魂不散”。
四. 天真少女
贵州黔东南州侗族苗族自治州凯里市，素有“苗岭明珠”之称，芦笙节，斗牛王吸引着全国各地的游客纷至沓来，观光旅游。境内喀斯特地形地貌蔚为壮观，气候宜人，四季如春，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清水江穿境而过，两岸奇特的青石，千奇百怪，高耸入云，清水江在谷底流淌，苗歌在河边传唱，芦笙在两岸吹响，苗族侗族姑娘载歌载舞，用美丽的歌声寻觅心中的白马王子。
小梅打小就是唱着苗歌，听着芦笙，戏着清水江的水长大的。她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大她一岁的姐姐小艳，下有小她一岁的妹妹小红，还有一个弟弟，父母是忠厚老实本分的农民，守着一亩三分薄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靠着种田种地，养殖牛羊，维持一家大小的生计，辛勤付出，尽管十分努力，依然入不敷出，捉襟见肘。姐姐小艳初中刚毕业即到凯里市区务工。小梅2006年初中毕业后也随姐姐在市区务工，以补贴家用。刚刚步入社会的她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感兴趣，由于文化水平太低，只能从事体力劳动，半年下来，姐妹俩除去房租水电，日常生活开支所剩无几。
春节刚过，姐妹俩收集行装从黔东南来到东莞常平。下车后，姐妹俩托着行李到处寻找招工单位，由于文化水平局限进不了大厂。然而，十七岁的小梅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身高163cm的她，皮肤白嫩，五官端正，双眼照人，眉目传情。于是被一家服装店相中，每月工资两千元底薪加提成。
放下行李，姐妹俩来到街上，面对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一掷千金的富家子弟，她眼花缭乱，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很多东西，她见都未见，闻都未闻，心花怒放，高兴的劲儿无法形容，意犹未尽。
静下心来在服装店工作一个月，工资刚刚夠交房租水电，吃伙食，所剩寥寥无几。一年下来仅存五千元钱。心想还不如回内地务工，姐姐已先她来到了嶺南县环球美容养发中心当技师。她收集行装离开东莞常平来到环球美容养发中心当技师。
初来乍到的她从洗头工做起，三班倒，上班时间长，她吃苦耐劳，长相甜美，点她洗头的顾客纷至沓来，络绎不绝。听老乡说九嶷县工资更高，半年后的2007年06月她从嶺南县来到九嶷县爱人皇后美容美发中心当技师，工号68号。
她甜美长相，得体的双手，恰到好处的服务水平，一下子赢得了许多顾客的青睐和赞赏，并认识了工号65号的贵州锦屏老乡燕子。俗话说得好：“人生快意事，莫过于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燕子大小梅两岁，以姐姐自称 ，经常带着她逛街，吃宵夜，事事处处维护她，俨然是亲姐妹，无话不说，无事不讲，两个人亲密无间。燕子婚后带着孩子上班不方便，她主动将她领到自己的宿舍，洗澡洗衣服，休息睡觉，出双入对，打得十分火热。而且，小梅的身份证存折和贵重物品对燕子也不设防，二人同睡一张床，一个枕头，身份证存折就放在枕头下面。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进入秋天，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小梅已收获了男朋友小盘，二人在洗头中相识相亲，相恋相爱，顺理成章。男朋友小盘是九嶷县本地人，开挖机，在县城有私宅，男方父母对她也非常好，她憧憬着美好婚姻家庭生活，为他生几个胖子，相夫教子，其乐融融。所以，她打算春节在男朋友家里过年，过年就不回老家凯里市了。
五. 寻踪觅迹
小梅男朋友小盘家住舜陵镇，距小梅工作的地方爱人皇后美容美发城，仅十分钟的路程。男朋友小盘经常来接她上下班，只要不让晚夜班，她就住到男朋友家，她的宿舍让给燕子住。燕子家住九嶷县乡下，有时来上一段时间班，有时候就辞职不干，她只知道她有一个丈夫是开面的车送货的，小孩一岁。这些都是燕子主动告诉她的，她还有一个姐姐在嶺南县环球美容美发中心当技师一一洗头洗发做按摩。
2008年，开年的那场世纪冰灾，世界似乎静黙了，江南的冰雪灾害天气，与江北不一样。江南的冰雪天气是冻雨加雪，雪上加冻，冻上加雪，所以，路面结冰，流动的交通大动脉瞬间静止了，人口无法流动，因此，美容美发的生意每况愈下，年也越来越近了。姐姐和她商量共同回贵州凯里陪父母过年，一家人团团圆圆过大年，热热闹闹庆团圆。她很执着，既然心意已决，留在九嶷县陪男朋友过年，就是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留下来过年，既能打工挣钱，又能陪小盘过年，两全其美，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呢?姐姐见她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强求了，嘱咐她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尽管案件迷雾重重，犹如大海捞针，遇到了诸多困难。但是，侦查员破案决心和信心是坚定的，不破此案誓不罢休，坚决做到不破不休，现场勘查，寻找尸源，技术处理，现场访问，通缉通报，每一项工作都有条不紊，紧锣密鼓地进行中，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一周来的侦查工作，综合分析判断，侦查的方向是正确的，思路是清晰的，这是一起有准备有预谋典型的杀人分尸案件。发现裸肢的时间是2008年03月19日，所以，该案命名为“2008.03.19杀人分尸案”。
现场勘查，尸体解剖，综合分析判断：(1)死者年龄在十八岁至二十岁之间，身高160cm至165cm之间，体态偏胖;(2)死因是钝器打击头部致颅骨凹陷性骨折颅内出血性死亡;(3)死亡时间在四十天左右;因为冰灾，河水温度低，有如冰棺保存尸体，所以，无论裸肢，还是头颅皮肤都保存完好，无腐败迹象;(4).死者与犯罪嫌疑人熟悉，被诱骗到一密闭的空间，然后实施杀人分尸。
根据上述条件确定案件性，该案是一起典型的有准备有预谋的抢劫杀人案;犯罪嫌疑人具备以下个人特征：(1)有独立的密闭空间，单门独户，自有房或者是出租房;(2)和死者非常熟悉，能够左右控制死者;(3)年关将至，经济非常拮据，急需用钱，慌不择路，铤而走险;(4)两人作案的可能性大，一人引诱，一人实施突然袭击。
侦查范围以九嶷县为中心的嶺南六县开展侦查工作，以查找失踪女性为核心，寻找尸源，广泛发动群众，撒下天罗地网，寻找尸源。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比黑暗还黑，但是，它又是非常短暂的，黑暗终将离去，黎明必将到来，这是自然规律。
……
闲来无事，于是，小梅常带燕子到小盘家赠饭。饭后大家围成一桌打麻将，燕子手气不好，老是输牌，输到最后身无分文，就和小梅借了100元人民币。就这样结束牌局，燕子离开了盘家。
第二天即2008年01月28日上午10时许，小梅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和男朋友说：“出去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天空阴沉沉的，飘着冻雨和雪花，天寒地冻，小梅上身穿一件蓝色羽绒服，下身穿蓝色的牛仔裤，脚穿白色的波鞋，青春靓丽，美不胜收，男朋友小盘看得心里痒搔搔的，很想牵着她的手，陪她一起走，出双入对，于是，就不放心地说：“我陪你去吧，也好有个伴。”
“不用了，放心吧，去一个朋友家。”
“去朋友家干什么?”
“她还钱把我。”
“快去快回啊!等您回来吃中饭。”
“好的。”……
中饭时间已到，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小梅的身形，打电话手机关机。小盘望眼欲穿，心急如焚，不知怎的?就是使不上劲……
她这一去就杳无音信，音信全无，生死未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小盘做梦也不曾想到这一别，竟成永诀。
六. 3890之谜
小梅失踪以后，其男朋友小盘到处寻找未果，小梅姐姐也打电话向燕子询问她的去向。燕子说：“我也莫名其妙，本来我俩约好了，在来生源超市门前见面，我把借她的100元钱还给她，可是，我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她的身影，我也感到非常奇怪。”
她到底去哪里了呢?被人绑架了?还是被人拐卖了?生死未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两家人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在忐忑不安中总算把年过完了……
过完大年紧接而来的是元宵节，俗话说：“吃了元宵肉，各自寻门路;喝了元宵酒，锄头挂钯不离手”。各自为政自找门路，各行各业开业大吉。小艳父母催促她尽快前往九嶷县寻找妹妹，儿行千里母担忧，毕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怎能不心疼?2008年02月26日，小艳来到九嶷县，她先到小盘家找他了解情况，商量对策，两人合计，到爱人皇后美容美发城去寻找，新年开工，许多老员工都走了，燕子也辞工不干了。只知道燕子真实姓名叫曾真，贵州锦屏县人，现嫁在九嶷县棉花坪乡沙子田村，其爱人叫刘鸟，有一个刚满一岁的女儿。
于是，两人就来到小梅在爱人皇后美容美发城的宿舍，姐姐小艳睹物思人，望着妹妹的遗物，号啕大哭，泪流满面，其情切切，其悲戚戚，无不令人动容。收集好妹妹的物品，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她的身份证和存折。小梅曾经告诉过姐姐，她在建行存了一笔钱，准备过年汇回家里修房子。可是翻遍了床单被罩枕头，寻遍了所有地方，就是不见其身份证和银行存折，这就奇了怪了。无奈，两人拿着妹妹的行李离开爱人皇后美容美发城。
下午，俩人来到中国建设银行九嶷县支行，查询小梅的存取款记录。不查不知道，一查吓跳。
原来，2008年01月29日上午，小梅持身份证到建行挂失，存折内有存款3897元人民币于02月06日，取出3890元人民币，存折内剩7元人民币。
然而，令姐姐小艳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小梅自从2008年01月28日离奇失踪以后，就音信全无，怎么01月29日去银行挂失呢?她有身份证为何要挂失?岂不是多此一举，02月06日，为何又把钱取出呢?
难道她还活着?还是被人绑架控制了?
姐姐感到费解很迷茫，于是就到建行查看监控视频，结果，世纪冰灾，全县停电，所有监控视频白纸一张。进一步查看取款签名，姐姐一时半会也说不准。就这样，两人失望地离开建行，一路上，两个人心事重重，默默无语。当他们走到九嶷县公安局大门口时，发现县公安局宣传橱窗内的寻尸通告和尸体照片，小艳发疯似的冲上前去，紧贴橱窗玻璃仔细观看，大声哭道：“小盘啊!你快来看呀，那不是妹妹小梅吗?”
小盘上前一看，果真是女朋友小梅，感情的闸门再也控制不住，失声地痛哭流涕，泪流满面地说：“我说了要陪你一起去的，你不同意。都怪我!都怪我啊!”边哭边陲打胸部，显得非常愧疚……
于是，俩人哭哭啼啼地来到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报案，陈述了小梅的失踪过程。小梅是其小名，真名叫李茂梅，女性，十九岁，初中文化，身高163cm，贵州凯里市清江河人。2007年06月来到九嶷县舜陵镇爱人皇后美容美发城当技师，2008年01月28日上午10时30分，接到两个神秘电话后外出神秘失踪。建行存折内的3897元人民币，01月29日挂失，02月06被取出3890元。这3890元人民币究竟是何人取走?是李茂梅本人挂失取走，还是另有其人挂失取走呢?一串串疑问，一团团迷雾，揉成一个个谜团，犹如一团乱麻，困惑着指战员。提取小艳的生物检材，与现场的头颅和裸腿相比，均为同一，且与小艳的遗传密码基因DNA完全一致。
至此，“2008.03.19.杀人分尸案”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就是离奇失踪的一一李茂梅。
七. 狐狸尾巴
时间飞快，转眼之间，阳春三月已进入尾声，孟春时刻，春暖人间，到处山花烂漫，处处洋溢着暖暖的春光。
两个神秘的电话8774213是谁打给李茂梅的?调取通话详单，这是舜陵镇来生源超市门前的一个公用电话，附近没有监控，询问机主，一问三不知，一天那么多人来接打电话，我哪记得那多?
然而，李茂梅最后离开男朋友小盘时，清清楚楚地说了：“去燕子家。可为什么就不见人了呢?是燕子隐瞒了事情真相，说鬼话骗人，还是另有隐情?”一系列的疑点都往燕子身上聚焦：
燕子和李茂梅同为贵州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人，俩人是同乡，而且，经常以姐妹相称，非常熟悉;
燕子夫妻两人有独立密闭的房子，有杀人分尸的环境条件，便于杀人分尸;
李茂梅对燕子不设防，燕子经常到她住处撘铺住宿，两个人同处一室，耳鬓厮磨，李茂梅的存折和身份证就放在她枕头下面，她既能发现接触存折和身份证，又有顺手牵羊盗取存折和身份证 的重大嫌疑;
燕子完全有条件骗出小梅，而且，小梅失踪当天上午说了：去燕子家收钱。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燕子婚后，产下一女，家庭条件差，经济困难，极有可能为钱铤而走险，不择手段，抢劫杀人;
种种迹象表明，燕子有重大抢劫杀人嫌疑，其狐狸尾巴，渐渐地露了出来。俗话说得好：“再狡猾的狐狸也难逃猎人的眼睛”。林支队长果断决定，兵分两路同时出击，一路外围调查，查明燕子的真实姓名和基本情况;一路直奔燕子的租住房子，寻找客观证据。
林支队长亲自带领三名侦查员，奔赴九嶷县棉花坪沙子岭，连日的春雨，仁河水库大坝泄洪，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壮丽美景，下泄的河水形成瀑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沙子岭村的乡村公路翻越仁和大坝，沿左岸陡峭的山腰蜿蜒曲折，一直到水库上游，才到燕子的婆家。她家一栋四排三间的泥瓦房，年迈的父母在家，带着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女孩见到生人，吓得躲闪不及。问其父母得知，燕子真名叫曾精，贵州锦屏人，现年二十一岁，其他一问三不知，今天早上离家出走，说要出远门，请二老带好孙女。儿子叫刘鸟，现年二十三岁，在广东打工……
从沙子岭住处分析，在此杀人分尸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县城租住房。寻找出租屋发现，其租住房在县工业品市场的三楼，一室一厅一厕一厨，打开房门，现场凌乱，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物证……
林支队长从棉花坪返回县局的车上，电话调度寻找客观证据的进展情况?结果大失所望，一无所获。面对困境，他指出：要树立坚定的信心，信心比黄金都重要，战略上藐视一切，战局上重视一切。如果此案找不到客观证明，就算破了案，犯罪嫌疑人也 捕不了，诉不出，判不下，就会变成死案，悬案。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李茂梅?如何向她的家人交代?如何面对人民警察为人民的庄严承诺?
来到县公安局已是中饭时分，案件刚刚有一点点起色一一线索又中断了，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一山放过一山拦。
此时，命案中队李队长提出，刘鸟工业品市场房的租房时间是二月一日，那么，在此之前，应该是还有一处租住房，在文庙街道周边。
时不我待，说时迟那时快，放下碗筷，林支队长率侦查员直赴文庙街道，拿着刘鸟和曾精照片在社区辨认寻找。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林支队长一帮人，兵分五路，发动群众帮忙辨认寻找。结果，刚到筹坊井迎面碰到了一出门群众，一看，刘鸟和曾精就租住他家五楼一室一厨一卫的房子，因为，交不起租金，一月三十一日搬家走人了。二月二日，他又把房子租了出去，现在房子空着。
筹坊井刘家是一栋二个门面的五层楼的砖混结构的房子，打开五楼的房门，一张旧架子床靠墙放着，二条木凳，门窗都是陈旧深色的杉木，地面是普通的水泥地面，一眼望去，地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厨房和卫生间在天顶的右侧，狭窄阴暗潮湿……
林支心想，没戏了，没戏了。心里一惊一乍。然而，久经沙场的他，什么困难未曾见过?什么困难能难得到他?越是困难越向前，越是困难越富有挑战，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于是决定，让四名法医从卧室的四角开始寻找蛛丝马迹即血迹和人体组织，自己则坐镇现场。市局刑侦支队刑科所三元所长，负责寻找出入口门四周。大家匍匐在地，有如青蛙伏泥捉虫子，一丝不苟，全神贯注。房子里静得吓人，只有咚咚的心跳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了，技术员们细致入微，一分一分，一厘一厘，一毫一毫地寻找，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突然，三元所长大叫一声：“有了，林支队长。”
“不急不急，大家各自安好，各就各位，切忌围观，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一线希望。”林支队长说着，俯下身去，借着多波段光源，发现进口门的木框下方有二处闪光点，非常细微。马上提取一点点微量物质，做属种检验，一检是人血……
八·魑魅魍魉
贵州黔东南州侗族苗族自治州锦屏县位于清水江的下游，是清水江流入湖南的最后一站。清水江界岭有一户曾姓人家，家有四朵金花，曾精排行老三，又叫三妺子，初中刚刚毕业，十六岁就随二姐曾艳走南闯北，洗发按摩。她打小就好逸恶劳，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她长相甜美，杏眼勾人，极像武大郎的老婆潘金莲，所以，同行们又叫他潘艳，意为潘金莲，一双淫眼直勾勾的，小小年纪，能说会道，翻云覆雨，心狠手辣，狡猾奸诈……
筹坊井刘氏出租屋里发现的微量物质-一人血，对于侦查员来说，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虽然是一点点微量物质，它可是定案的唯一的客观证据一一证据之王。有着多年丰富刑侦工作经验的林支队长，大胆预判，“2008.03.19.杀人分尸案”，可以收网了。
他迅速作出安排，对提取的微量物质马上送检，快马加鞭对生物检材进行快速检验。立即抓捕魑魅一一刘鸟曾精夫妻俩。就这样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撒向这对狗男女一一魑魅夫妻……
2008年03月28日下午四点，准备逃跑的魅一一曾精在嶺南县长途汽车站落网，被立即押回九嶷县公安局执法办案区进行审讯。
调取曾精的通话记录，发现其夫魑，在广东惠州博罗小金口工业园区务工。侦查员马不停蹄，立即驱车赶往小金口，在博罗警方的大力支持协助下，于03月29日凌晨四点在小金口工业园区宿舍将睡梦中的魑一一刘鸟擒获。
侦查员克服疲劳，发扬连续作战的优良作风，一鼓作气，于03月29日下午三点半，将刘鸟押回九嶷县公安局执法办案区。
此时无声胜有声，好事连连都有声。生物检材也传来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在刘鸟夫妻俩租住房里提取的微量生物检材，经技术鉴定：现场提取生物检材DNA与李茂梅的DNA，二者完全一致。
至此，“2008.03.19杀人分尸案”宣告：成功侦破。自三月十九日到三月二十九日，十天，二十个日日夜夜，侦查员克服重重困难，抽丝剥茧，拨云见日，历尽艰辛，巧施谋略，终于将这对魑魅夫妻一一刘鸟、曾精绳之以法。正如《红楼梦》一书中所言：“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害了卿卿性命。”
2006年01月，曾精来到九嶷县舜陵镇爱人皇后美容美发城洗发按摩，凭着如簧的巧舌，一双淫眼，打情骂俏，招蜂引蝶，赢得了许多年轻人的青睐。刘鸟也应声而来，经常来美发城点曾精洗头按摩，一来二去，两个臭味相投的狗男女一拍即合，由相识到相恋，再到相亲相爱，结婚生女，一气呵成。
2006年10月，刘鸟通过非法途径，为曾精办理了假身份证，即刻登记结婚，其实，曾精肚子里早就有货一一怀孕了。2007年01月诞下一女。俗话说得好：“床上多双脚，事情多蛮多”。既无一技之长，又无积蓄的他俩，贫贱夫妻百事哀，经济拮据，入不敷出，常常靠借钱为生，再加上刘鸟有赌博的恶习，打工的钱尚未到手，就已经提前输掉了，就连小孩子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
2008年开年的那场突如其来的冰灾，让世界静黙了，各行各业无以为继。年关将至，夫妻俩是店小二过年一一缺少几个钱。不知过年的钱在哪里?俗话说：“年关年关，过年如过关。过年难年难过，年年过年年年过”。夫妻俩忧心忡忡，为钱忧，为钱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
“总得想办法搞点钱吧!否则，年怎么过呀?”刘鸟说道。
“你一个大男人问我小女子，我有什么办法呀?”曾精答道。
“这不是和你商量吗?”
“哦，记起来了，老乡小梅存折上有3897元钱。”
“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存折和身份证就放在枕头下面，我见过。”
“想办法偷出来，先挂失，然后，把钱取出来就是。”
“被发现了是要坐牢的。”
“怕什么怕?”……说着说着，俩人进入了梦乡。
03月26晚上，刘鸟再次催促曾精将小梅的存折和身份证偷回来。
第二天上午，曾精乘小梅休息，以拿衣服为由，进入宿舍，顺手牵羊，将存折和身份证偷走。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小梅男朋友家看她。中饭后，围成一桌打麻将她输了钱，向小梅借了一百元人民币……
03月28日上午，她叫小梅去她家还钱给她。天真无邪的花季少女，从不设防不知是陷阱的小梅，高高兴兴地来到曾精的出租屋，两人无话不谈，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事情。曾精故意装作做针线活，小梅坐在床头，她个头较高，刘鸟不方便下手，于是，他使过眼色，曾精会意。
“小梅辛苦你帮我拿一下线头。”小梅刚起身弯腰，说时迟那时快，刘鸟手持木棒，一棒打下去，可怜的小梅倒地不起，瞬间昏迷不醒。刘鸟迅速地将她翻转身来，用事先准备好的牵牛绳子，套住小梅的脖子，小梅用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用力推开绳子，曾精掰开她的双手，他用力一拉，小梅双腿一蹬，即刻一命呜呼，花季少女永远定格在十九岁的年轻生命。魑魅见状，不知所措，发呆片刻，一不作二不休，将小梅大涉五块，装进黑色垃圾袋，丟在床下。晚上八点请一辆三轮摩托车，借着夜色将尸体拉到莲花大酒店旁的九嶷大桥干拱处，分成四袋，将尸块抛入泠江河中，然后，逃之夭夭。
第二天，曾精持小梅存折和身份证到建行挂失。二月六日上午将3890钱取出，然后，烧掉身份证和存折，毁灭证据。当晚，嗜赌成性的刘鸟参与赌博，用生命换来的3890元人民币，一夜输掉2000元要命钱。赌乃万恶之源，十赌九输，十赌九死。
刘鸟虽然早已作古，曾精仍在监狱服刑，恐怕只有青丝变白发，才能重见天日了。刘茂梅和曾精同饮清水江河水长大，又是好姐妹，最后刘茂梅被曾精所害，客死他乡，她则被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正好应了那句名言：
“害人者往往从害人开始，最终从害己结束。”
这是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颠扑不破的真理。
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作者简介：沈林松，笔名：木木。职业警察，毕生从警。警校毕业后，从事刑事侦查四十二年，是老刑警。他把他从警生涯中所指挥、参与、直接侦破的重特大疑难刑事案件和意外事件以及安全防范知识，以老刑警说故事的方式与大家分享。简洁明了，雅俗共赏，引人入胜，发人深省。
编辑：刘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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